第十四章 察觉
饥饿感。
我是侧卧在床上醒来的,因为不自然的姿势睡着,导致浑身酸痛。
脖子上还残留着被电击的疼痛感,似乎在一次又一次的犯困中耗尽电力,至此,全身的电器都已经失去作用。
用力的挣扎一下手臂,单手套严密的束缚感跟昨天一模一样,没有一丁点挣脱的希望,不像这些需要电力的东西一样不可靠。
不过,这种可靠度是多余的。
挣扎着坐起来,确认了床面的状况,被单有点凌乱,但没有灰尘的感觉,看来就算是昨天那种情况,我也下意识的坚持不把鞋底挪到床上,应该就是今天全身酸痛的原因之一吧。跟落枕一样,都是为了避免发生某种情况,无意识的持续发力。
活动一会身体,酸痛感逐渐退去。
也许是因为睡了一觉,精神变好许多,我想到我并不是完全失去脱困的手段,虽然不能正常跟人沟通,但是单方面的说话跟简单的手语还是能辨认。正好我在被束缚之前留了一张纸条,只要把纸条给别人看的话,肯定能帮我解缚吧。
纸条放在鞋子中,锁在一楼的寄物柜,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九点,如果能找到人帮助我是最好的状况。
费了一点工夫打开门,我乘坐电梯来到大厅。
就算不想看到,旁边一整排的信箱也会映入眼帘,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心,去看了属于我们寝室的信箱。
小旗子立着,真的有信。
会是姐姐的信吗?
我好奇地往信箱靠近两步,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摇头后退。
不能看,这是潘朵拉的盒子,一旦我看到信一定会忍不住遵守信中的指引吧,毕竟,我就像是姐姐的影子,无法不遵守她的指令。
绕过信箱,我前往寄物柜所在的位置。
今天的宿舍大厅很安静,没看到任何路过的学生,只有坐在柜台前的学姐是唯一能找到的人。
安静的有点奇怪,有什么活动吗?
寄物柜的位置在走廊的转角之后,昨天弓香替我穿上靴子后,拿走我的皮鞋摆到寄物柜时,当时我被跳蛋干扰的原因,没有立刻跟上,不过没有关系,我们一直都使用固定的寄物柜,并且密码也是固定的,就算没有看到也知道实际的位置。
一般来说,走到柜子前输入密码,就可以打开柜子。
实际上我做不到,如果是机械式的密码锁还有机会,但这个柜子输入密码的位置是触控式的,就和平板电脑一样,昨天我已经验证过,鼻尖的位置没办法使面板有效感应。
我在柜台前站定脚步,直面学姐好奇的眼神。
「啊啊啊呜。」请帮帮我。
我被隔音耳塞封闭了听觉,一定听不见她的回应。于是,不等她回应,我就转身往寄物柜的方向走。
回头,果然学姐并没有跟上。
「啊啊啊呜。」请帮帮我。
我重复的发出相同的声音,同时扭头做出指引的姿势。
她对着我说了几句话,然后指着我又指着自己的耳朵,摇摇头。
我用力的点头,她这么快就猜到我听不见,真厉害。
因为有聪明的学姐帮忙,我很快的带着她来到记忆中的寄物柜前,我用额角轻轻的碰了一下钢铁的柜门,请她替我打开。
接下来就等学姐把手一到触控面板上,然后我喊出对应次数的声音,就可以输入正确的密码。
学姐抬起手,然后将柜门打开。
我愣住了,柜子……没有锁?
学姐拉开柜门,我们一起向内看去,柜子很深,却一眼就能发现到里面空空如也,弓香并没有把我的皮鞋放在往常的柜子中。
我茫然的看向旁边的柜门,难道是在隔壁吗?上下左右都有可能,只是现在的情况也没办法一一寻找。
学姐嘴巴动了动,应该是说了什么,我猜她正在询问我是否确认是这个柜子。发现我没有反应,又随手开了几个柜门,还是一无所获。
她向我摊了摊手,表示爱莫能助。
「啊啊。」我摇摇头,赶忙弯下腰向她行礼致谢。
学姐隔着柔软的帽子拍拍我的头,安慰我一会,回到柜台去值班。
我望着学姐远去,瞪了柜子一眼,到底是哪一个位置啊?轻轻踢了柜子的底部一脚,我用力的深呼吸,让自己不要做无用的生气。生气过后,不免有些沮丧起来。
我悠晃回到大厅,随意在一处可以晒到阳光的位置坐下。今天是阴天,可以感受到光,却没有强烈的热。
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?感情能够好到帮我脱掉束缚的弓香与雾子都不在宿舍,我被重重束缚封锁了表达能力,也听不见别人说话,就算找到方法表达我的意见,别人也不一定会帮我脱掉这身束缚。
动弹不得,姐姐为什么要寄这样的一身衣服给我呢?我不是第一次产生这样的疑惑,但是这次特别的强烈,想要伸展被束缚在背后的双手。
这时,有人戳了戳我的肩膀。
「呜?」
我转过头,发现是在柜台值班的学姐,她正笑咪咪地站在我身后,而她的手上拿着一块特地去找来的小白板,可以用水性笔书写大大的文字,就算是戴着限制视力的隐形眼镜,也能辨认的大小。
『学妹,要拿包裹吗?』
「呜──」我有一些疑惑以及一些犹豫,很快就明白过来,大概是因为我每天都固定拿包裹的关系,学姐才会知道今天我也有包裹要拿。犹豫的是,那肯定是一件新的拘束服装吧,都已经陷入没有退路的束缚之中,不应该再增加新的束缚。
我用力的点点头。
『OK!』学姐写了两个字,然后回去储物区寻找包裹。
我待在原地继续坐着,发呆了一会,然后用被单手套紧握的拳头轻轻捶着柔软的椅面。我在做什么啊?我是笨蛋!我想我应该是罐子摔破了,完全不考虑答应会造成的后果,只想快点知道包裹里面有没有新的信。
自责的情绪很快转变为期待,我期待得摇晃起包裹在长靴中的双脚,用高跟鞋底敲着节奏。
终于,学姐抱着一个盒子回到座位区。她将盒子放在长椅上,就在我做的位置旁边。
我用单手套捶一捶盒子,然后把盒子往学姐的方向推了推。
「啊啊呜啊。」请帮我开。
『抱歉,我都忘了。』
『你还戴着单手套。』
『没办法拆包裹。』
『需要帮忙吗?』
学姐一个字一个字写得很大,写了又擦才能腾出空间。虽然我心情急切,但是有愿意帮助我的学姐,我的耐心变得无限大,认真地看完她说的话,才再次用力的点头。
学姐掏出美工刀,微笑着在我眼前展示她的先见之明,开始动手拆包裹,简单包装的盒子被轻易拆开。
我探头看去,在盒子里面的果然如我所料,是一副简单的皮革脚镣。
学姐继续在白板上写字,我发现压在脚镣底下还有另一样东西,应该就是这次的信。
『脚镣,漂亮!』
「呜呜。」我想知道下面压着的东西。
『要戴上脚镣吗?』
学姐看起来对脚镣相当感兴趣,手指摩娑四指宽的铐筒表面的皮革,并试着拉扯两个铐筒之间的皮带,长度大约是20公分的皮带完全没有弹性,柔软而且坚韧。
眨了眨眼睛,以我被限制视力的双眼观察不出更多情报了。
学姐在我的眼前打了一个响指,又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白板上面的字,再次询问我要不要戴上脚镣,似乎我不做出回答,她就不会继续帮我看盒子内的东西。
耳边传来天使的美绪的声音:要戴吗?
另一只耳朵边传来恶魔美绪的声音:姐姐送的道具就差一件了。
一个肯定一个疑惑,那就只有一个选择吧。
遵从内心的声音,我迟疑的对学姐点点头,表示同意。
我轻踢右脚,现在右脚脚踝跟左脚脚踝的距离很远,在这之后就无法再像这样自由的分开了。将脚放下,隔着一小段距离落地,方便被戴上脚镣。
有些擅长被束缚了呢。
学姐抚了一下裙子蹲下,将脚镣上的钥匙取下放进我的口袋中,打开脚镣扣在我的脚上。
皮革脚镣是配合靴子制作的,内径预留了靴筒布料的厚度,刚好能完美的套在脚踝上方,此时我才发现铐筒只是表面是皮革,内部应该有金属的圆筒,使得圆筒不会因为拉扯变形。先是左脚,其次是右脚,只是扣上后就自动上锁的样子。
我再度轻踢右脚,这次双脚之间的皮革带限制了活动距离,似乎是刚抬起脚就被迫停滞,因为施力的角度脚尖稍微向内偏转。脚镣很坚固,就像其它的所有拘束服装一样可靠。
『很适合你!』
「呜呼。」我轻笑一声,有开心,毕竟是姐姐按照自己的脚踝制作的脚镣,当然适合我。也有自嘲,毕竟又亲手把自由收限了一些。
比起脚镣,盒子里面的东西更重要,我对着盒子的方向扬了扬下巴。
「呜呜。」
学姐对脚镣比较感兴趣的样子,不过她还是将目光从我的腿上移开,拿出盒子内的纸片展示给我看,那是一张熟悉的照片,跟之前一模一样的照片明信片。
位置是学院外面的小山,照片上是我、雾子、弓香三人的合影。
为什么又是这张照片?明明之前已经收到过了。因为印象清晰,我还记得照片的细节,以及背后我们留念的文字。
学姐将明信片翻过来给我看背面,这次后面只有三行字。
我眯上眼睛,还是看不清楚,虽然眼睛看不清楚,但我可以背诵出后面的文字。甚至连行距也记得,一二行贴在一起,第三行与前面两行差了一段距离。
明信片被放在盒子上,学姐在白板上照抄这些文字,一一展示给我看。
『第一次一起出游纪念!』
『风景很美,大家也是。』
『友情升温了。』
「呜?」
奇怪,第三行应该是我写的『一起玩很开心。』才对,是我记错了吗?
还没等我过多的疑惑,学姐擦去白板上面的文字,继续写下。
『一起玩很开心。』
一道惊雷划过我的心头,学姐抄写的文字有四行,但明明卡片上只有三行文字,这是什么原因?
不对!
一个惊人的想法浮现,但是又极为合理。卡片上的文字只有三行,并且第三行与第二行之间有一段距离,要是这段距离不是无意义的呢?实际上这段空白的距离中存在着文字,只是我看不到,而学姐能看到!
那为什么会有四行文字?明明我们三人一起出游,一人写下一行文字做纪念。有四行就代表着……一起出游的其实是四个人?
为什么这张照片这么奇怪,雾子距离我和弓香这么远,如果在我们之间还有一个人,那这张照片才是合理的。
她是谁?
事实上不用推测,如果只能选一个人那我只会代入姐姐。
这个世界很奇怪,所有人都不认为束缚是一种异常,我一直以为我是正常的,但有没有可能我也是认知异常的人之一呢,我的感官忽略了某些重要的东西。
想到这里我一下站了起来,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,要做什么,但是不能再待在这里晒太阳了。
我向学姐弯腰感谢,扯着脚镣往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去。
学姐慢慢走了几步,轻松地追上,伸手勾住我的单手套,轻而易举的将我控制住。我原地踏了两步,扭扭肩膀,无奈接受自己无力挣脱的事实,尽管学姐只用了两根指头。
「呜呜。」
『等一下。』
要是我再想走,应该会马上被抓住吧,只能待在原地看着学姐在白板上写字。脚镣真是方便的好东西呢,对学姐来说。
『你要去山上。』
「呜。」
我要去山上吗?实际上我没有要去的地方,昨天回到宿舍时,耳机中传来的声音,要我再走得更远一些,所以我得往外走,去山上转转也是选项之一。忽然,我想到盒子中的信,为什么会一直寄明信片给我呢?肯定有某种原因,也许是要把我引导到山上,肯定是这样没错。
『一直戴着口球。』
『要补充水份喔。』
『我去装水。』学姐指了指刚才坐着的长椅,让我回去坐着等待,她则去饮水机装水。
确实是有点口渴了,我点点头。
过了一会,补充完水份。学姐把刚才的明信片放进我的信箱中,至于盒子则是拿去回收。忙完这些琐事,我迫不及待地出发。至于喝水会导致口罩恢复粘性,无法发出声音,那只是小问题,无需太过在意。
前往山上有几条路线,最简单的是搭乘学院公车前往山脚,接着转乘缆车。
在公车站查看时刻表。
我配戴的隐形眼镜会限缩视野,模糊视力,也会让眼前的景色像起雾一般泛白,还好今天是阴天,对视力的限制不算太严重,如果是晴天那我将什么也看不到。
完全看不清楚呢……
有一些同学过来搭话,试着帮助我,似乎戴着单手套就会得到这些便利的样子。
要前往山脚应该就是刚刚进站的这班公车。
我排着队,轮到我上车。
看着离地有一段距离的阶梯,我抬起右脚,很快被脚镣限制抬腿的高度,之前也发生过一样的情况,比之前只有膝盖连着的限制更严重,就算踮脚也跨不上去。
正当我困扰时,前面的女生指了指我的脚,然后又指了指自己。
虽然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,我能做的只有点点头。
只见她对我身后的人招手说话,接着她像抓小猫一样托起我的腋下,后面的人伸手抓着我的腰,配合我奋力一跳,才总算是上了公车。有两个人扶着我,完全不会失去平衡。
向她们致谢之后,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。坐在旁边的女孩子主动替我扣上安全带。
虽然行动不便,但是受到很多人帮助,大家都很有耐心,感觉暖暖的,又感觉受之有愧,因为我无法反过来帮助大家,如果就这样习惯的话,我的道谢也会变得廉价吧。
想着想着,我发现要在这一站下车。
我看向坐在旁边的同学,抬起双脚交替踏步,发出脚步声吸引她的注意力,又尝试起身,想当然的立刻被安全带扯回位置上。
幸好,在公车过站之前,她理解了我的意思,伸手帮我解开安全带,并且代替我按下下车铃。
真幸运。
小跳步跃下公车,高跟没有为我带来阻碍,人类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呢,穿着超过一天,我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高度,确实是一双好靴子。不过如果可以的话,我想脱下来,好好的清洗一下身体,再穿上也不迟。
往登山缆车的方向走去,之前来过一次,还算记忆犹新。不像公车,缆车只有单一路线,不需要寻求帮助。
在候车亭等待一会,顺利在站务人员的协助下搭上缆车,这个时间点不是旅游时间,缆车上只有我一个人。随着高度升高,内心的焦灼蠢蠢欲动完全平静下来,我知道我其实期待着发生些事情。
到站,下车。
就算隔着口罩与鼻塞阻拦,还是能感受到山林的芬多精气息,让人精神一振。
候车亭外是一片白雾,外面阴云散去不少,太阳的亮度限制了我的视野,阳光在告诫我不要再前进了。
但,不能阻止我前进,我急切的想知道些什么。
距离观景平台大约有一公里的缓上坡。
踩上外面的山道,这里没有铺设沥青,而是一块又一块的石板,高跟靴踏在上面不太平稳,被单手套束缚在身后的双手只能提供些许的平衡。我挺起胸口,收着下巴,在脚镣允许的范围内小碎步行走,受到电击项圈训练出的优雅行走姿势,实际上是在重度束缚中最平稳的行走方式。
如果一步只能走20公分,一公里就要走五千步,稍微计算一下就是有点惊人的数字,被绑着的我需要废更多的功夫,幸好学姐帮我补充了水份呢。
哈啊,好累,加油吧,继续前进。
呼吸受到限制,我轻轻地喘着气,视野前方是一片白茫茫的雾,只能隐约辨认脚下的路面,顺着坡道盲目地前进,有种不真实的迷幻感。
我是有点缺氧了吗?
有点迷幻。
可能过了有两个小时,终于最后一小阶台阶被越过,踏上木造地面的观景平台。
终于!
胸口剧烈的起伏,透过封闭的口罩努力呼吸空气。好累,但是终于到了,有种莫名的成就感。
心中的雀跃让我强打起精神,先去看看我们合影的地方。
一片白茫茫的,果然,什么也看不到啊,隐形眼镜的限制太严重了,否则应该可以看到学院的全景。
在纪念碑之类的东西下面驻足,想象自己正在拍照,算是复刻当日三人出游的情景了。只是……我所在的位置,弓香与雾子所在的位置……为什么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太正常?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列队方式?这里应该要再靠近一些。
记忆越来越暧昧了,我们真的是三个人出游吗?
头,好像有点痛……
脚步不稳的往阴凉处走去,这里设有贩卖纪念品的小卖部,现在没有营业中,阴影处的长凳空无一人。
我们三人在这里制作了照片明信片,写下纪念的句子,用旁边的邮筒寄出去。
然后我们又做了什么呢?对了,我们没有搭乘缆车,而是打算徒步从另一边的山道绕一大圈回到学院。
然后……然后就怎么了呢?想不起来……为什么会想不起来?
我茫然的站起身,脚踝已经休息够了,那就再出发吧,这次往山道的方向前进。
山道的路没有铺设石板,由单纯的碎石子组成,踩上去滑滑的,有滚动的感觉,完全不推荐穿着高跟靴前来挑战,不过我没办法脱掉鞋子,所以就算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,只要足够小心就没关系。
迷迷糊糊的想着说服自己的歪理,我绕过挂着拦路绳子的道路,继续前进。
前面的山道变得狭小,只能一个人通行,一边是山壁,一边是斜坡,两边长了杂草蔓延到路上,时不时划过脚踝,有靴子保护双脚让我很安心。
眼中的白雾越来越浓,像是要提醒我回头,不要再前往危险的地方。但是脑海中的记忆却越发鲜明起来,没错,我走过这段路的,当时我是走在第一个位置。
前面有一截树根伸出路面,似乎是土石崩落导致的。我要跳过它,然后上头会传来咕噜噜的响亮碰撞声。
然后……
我想起来了,我的记忆会到这里戛然而止,原因肯定是因为上头的声音。耳边传来碎石滚动的声音,不停回响,是幻觉,毕竟我的耳朵被耳塞堵着,才听不到声音。
是啊,一切都是幻觉,是妄想,这样想的话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。
最一开始的情景,我、雾子、弓香三人待在寝室中,仔细想想,明明是一个四人间的寝室,有两张上下铺的双人床,但是为什么只有住三个人呢?就算因为分配原因只有住三个人,为什么留下的空位会是下铺呢?一般来说应该会空着上铺才对。
结合之前的照片,姐姐的来信,大家对于束缚奇怪的反应,明里暗地的在提示着我,这个世界并不真实。
这个世界是一场梦。
为什么离开学院的时候,视觉都会刚好被限制住,无论是头壳还是隐形眼镜,是因为我对学院外面的城市认知不明确,无法在梦中再现出来。
为什么我总是莫名的被绑起来,那肯定是因为我正在作梦,我明白,真实世界的身体不该这样自由活动。
为什么姐姐消失了?还不能猜测出准确的原因,可能是我潜意识知道,她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梦境世界。
为什么一直寄东西给我?肯定是源自我们之间紧密的联系,现实的她透过这份联系,一次一次的尝试传递讯息,以信的形式呈现。
想明白这些,也是时候结束了,让我的记忆接续上静止的那一刻吧。
稍微并拢双脚,确认脚镣不会造成阻碍,用力一跳,跨过拦在地上的树根,稳稳地落在地面。
滚石的声音接近了。